家有虎妞妍妍宝

那年花开寂静时

10

刘静裹着咖啡色呢子大衣从导师办公室出来,十一月的北京已开始降温,一股寒气猛然袭来,寒风刺疼着刘静的脸,吹乱了她的发却并未掩盖住她满脸的欣喜若狂。枯黄的叶子在随风飘落着,鸟儿越来越少在光秃秃的枝桠上露面。刘静观望四周,已是深秋了,冬天的脚步已近。

 

就在刚才,亦师亦友的周老师,笑盈盈地将一张表格交给她。刘静颤颤抖抖地接过来,手中的那张纸好似有千得重,窗外微弱的阳光透过透明玻璃照进来,却显得格外地刺眼,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,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美国北亚历桑那大学交换生的报名表。

“这次的交换生有一年的考核时间,如果通过考核,大四将有机会去北亚历桑那大学。”周老师搬来一张椅子示意刘静坐下。

美国北亚历桑那大学是美国14所顶尖大学天文专业,洛厄尔天文台是美国国家历史古迹之一,能去那里学习天文学是刘静从小的梦想。

刘静低垂着头,将手中的申请表看了一遍,又一遍,然后再一遍,一直看得将它变成身体的一部分,长在她的心里。

“刘静好好努力,机会难得。”周老师语重心长地说。

周老师与刘家是世交,她是看着刘静长大的,一直特别喜欢这个文静又上进的孩子。

“谢谢。。周老师,我会努力的。”刘静兴奋地口齿不清,一个劲的点点头。

 

下午无课,刘静坐在宿舍的窗边出神,中午的一切似乎还在梦中。窗外树上叶子一片片落下,旋转着,轻舞飞扬着,翩然落下。

“静静你的信,好多啊,看字迹是同一个人。”周雨淇推开宿舍大门,手上拎着一大袋桔子,怀中捧了一包书信进来,。

刘静闻声转过身来,见她手上一大包信,大概有二三十封,起身迎上去将信接了过来。一眼便认出那字迹,苍劲有力,同他这人一样中规中矩。

“静静,这是谁的来信啊,一次寄了这么多?”周雨淇一边剥桔子一边问。

“朋友,暑期在山区支教,估计是交通不方便导致积压。”

周雨淇掰开一片桔子,咬了一口真甜。回首间无意间看到信上的署名,凑到刘静耳后,笑咪咪地调侃道:“朋友?是季胜利吧,静静,他是不是在追你?”

“别胡说。”刘静死不承认,耳根子却背叛了她,不由自主地红起来,满满地便蔓延开来。

“怎么胡说,是你在装傻吧,谁有空会写这么多信给你。”周雨淇掰了一片递给刘静,继续说道:“上次在郊外我就觉得他对你有意思,原来如此,静静你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够可以的。”

刘静接过桔子,“没有的事,桔子真甜,哪买的?”

“别转移话题啊。”周雨淇才不会让她这么好糊弄,“别不承认啦,你没注意到每次他看你的眼神,脉脉含情,都快要溢出来了。”

刘静无法忽视掉每次他投向自己那深情灼热的眼神。像是午时高悬的太阳快要把她融化。

周雨淇凑过身来,细细地打量信上的画,“哎呦喂,看不出季胜利这画画水平真不错啊,平时看着憨厚老实,骨子里这么浪漫。你看看,还不承认,这多明显的。这女孩子画的是你吧,手上拿的是什么?

彼采葛兮,一日不见,如三月兮

彼采萧兮,一日不见,如三秋兮

彼采艾兮,一日不见,如三岁兮

静静,他在说想你,天天想着你。”

刘静初次看到那画,压根没多想。现在经她这一提,还真是那么回事。她羞得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,赶紧剥开一个桔子,整个塞进周雨淇的口中,堵住不让她继续说下去。

“你要撑死我啊,“周雨淇笑得越来越暧昧,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,“静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,窈窕淑女君子好逑。”

“就你多话,快吃桔子吧。”刘静把信收好,放入抽屉。

“对了,听说季胜利家里出事”

“出什么事了?”刘静心一惊,手上的桔子不小心呈弧形掉落在地上,钻进床底。

“好像是他爸爸出车祸了,还挺严重。”周雨淇神情严肃。

”啊?”

她若有所思,原来那天他急匆匆离去是因为这事,难怪这么久没见到他。

 

落日余晖下刘静一手捧鲜花,一手拎着一袋水果站在医院门口,忐忑不安,进也不是走也不是,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,会鬼使神差的跑到这里来。

此时季胜利刚送走母亲,转身间那抹红在灰暗的冬日中晕染开来,那个人,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沐浴在夕阳下,那样恬静优美,光彩夺目。

“刘静,你怎么在这?”季胜利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她,心漏了半拍。

一个月没见,季胜利眼圈乌黑,深深陷进去,面容苍白憔悴,可想而知这一个多月他承受多大的痛苦和压力。

“我来看个朋友“刘静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,一直在想要找出现在此的理由,“这些时间你很忙?”

“家里出了点事,我爸爸出车祸,一直在医院照顾他。”

“现在怎么样?好些了吗?”刘静抬起头,眼中流出的关切都进入了他的眼里,心里。

“好多了,很快能出院。”

风儿吹乱了她的秀发,她轻轻将头发捋到耳后,“这就好。”

“刘静”季胜利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开口,“等处理好我爸爸的事后,去找你。”

“好!”

她眉眼弯弯,脸上扬起一朵花,像冬日的太阳,温暖柔和,带着丝丝温度温热了他的心。

“这给你,我走了。”刘静将手中的花和水果一股脑儿地塞进季胜利的怀中。

“你不是说看朋友嘛,怎么走了?”季胜利一脸雾水。

“已经看到了。”她一边走一边笑着回头和他挥手道别。

望着她远去的背影,人生最美好的年华让他遇上了,真好。

 

那日季胜利接了电话匆匆赶到医院,季平清去市郊出差,乘坐的车子被一辆醉酒车超速,车子失控掉下山下,整车人就只有一两人存活下来,伤势都非常重。

徐静宜接到通知来到医院急救室,看着周围的医护人员走进走出,整个人一下子瘫倒过去。好在季胜利及时赶到扶住了她。

季平清在抢救了一天一夜才脱险,此后的一段时间,季胜利和徐静宜轮流在医院照顾。

自从父亲车祸的那一刻起,季胜利突然发现自己长大了,成了整个家的支柱,一直为他遮风挡雨的父母不知不觉老去,而他要担负起为他们相扶到老的责任。

连续在医院陪夜一个来月,季胜利疲倦的有些打不起精神。每当夜深人静时,天,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,风,清冽的有些铁石心肠。他会趁着微弱的灯光打开那封信,那是他在离开太行山前一天收到的,看着上面的日期,这信穿越千山万水经历了一个多月才来到他的手中。一字一句都给他力量,给他希望。有了她这个冬天,没有以往那么冷,心有一种如火的温暖。

 

蓝色的天,白色的云,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晒得刘静暖暖的,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。餐厅里放里喜庆的音乐Jingle Bells, Jingle Bells,为了增加节日的气氛,服务员为每个顾客发了一个鹿角发箍。刘静摸着自己头上的鹿角发箍,现在的商家真是会做生意,圣诞节随着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在中国工作生活而悄然流行起来。就在昨日季胜利打电话约她出来,这是两人继上次医院见面后大半个月才联系。刘静内心雀跃,欣然前往,此时此刻已是傍晚三点半,离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一小时。

 

出租车内季胜利手捧着一个精心包装的盒子,焦急地看着外面走走停停的车子。天渐渐暗下来,路上的车越来越多,堵得水泄不通。季胜利时不时看看手上的表,时此已快四点。这段时间忙于家中的事,他已好久没见到她,他不想迟到。

车外突然响起报警声,很快一辆辆消防车出现在拥挤的大街上。道路上的车子不再你挤我,我紧跟,生怕被人抢了道,而是自觉主动地为消防车让道。

“怎么回事?”

司机师傅通过镜头看着后座位小伙焦急地样子,不急不慢地说道:“前面有火灾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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